乱华之夜（下）
*被婶be预警
*小学生文笔预警
*大纲被吃了预警
（久违的补完了…仅限于补完了……
「醒」
樱自那以后很久没出天守阁。有人担心的询问都被药研扯了个“主君最近身体不适”的理由搪塞了过去。
倒也没被怀疑。毕竟樱每年春末夏初都会身体不适好一阵子，衣食住行都由药研照顾。
“真是辛苦药研了呀。”樱坐在地上，偏头看向天守阁小小的一天廊道。昏色的光将她的半面勾勒，无论是有光的那一面还是隐在门后阴影的那一面，药研都看不清上面的神色，只能听见她轻薄如烟的声音。
“如果觉得愧疚的话，还是早点好起来吧。”将餐盘放到樱的身边，药研顺势坐下，也不去看她，直视着前方淡淡开口。“所以这段时间，对你而言…”到底有什么意义？
药研的话说了一半，剩下的一半被强行咽了回去。他自下而上地看向蹲坐在他身边的樱，逆着光他看不清这位身体过于娇弱的审神者的表情。只感觉到虚掩在自己口鼻处的手格外冰凉。
“不可以问哦。药研。”樱垂下头，靠在少年稚嫩的肩上。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，触感格外的明显。恍惚间樱甚至感觉到了少年颈侧跃动的脉搏，里面是藏匿的血的激流。“我啊…只是…赎罪而已。”
话音未落，樱就起身向内走去，宽大的袍角拂过光影。直到樱的影子消失，药研才偏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句。
“真是…又不吃饭啊。”
樱一直都以为自己藏的很好。所有的愧疚所有的难过所有的恐惧…都妥善收藏起来了吧。应该…应该没有泄露的吧…可是……为什么会这样啊。
樱茫然地看着一众付丧神。樱花正开的烂漫，簌簌落下纷扬的花瓣，明明美丽的景色，却没有人有心思欣赏。
所以这是预谋已久。
“呐，主君！到底是为什么啊…远离我们疏远我们…”加州清光红着眼睛，紧紧盯着樱的脸，明摆着不达目的不罢休。“告诉我们原因啊！我们…我们是主君的刀剑，是为了为主君扫平障碍达成目标而存在的啊！我们都很担心主君啊！”
什么啊…樱用力眨了眨眼睛，压下去那种莫名的酸涩，若无其事地微笑回答：“在说什么啊，哪里有疏远你们啊？”
“明明就有！”堀川国广没有给樱找借口的机会。“不说我们的话，那对兄弟呢？”
兄弟。樱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披着斗篷的身影，却在触及一角时狼狈撤回视线。
不敢看。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，急促而又慌乱，大口大口地只想获得更多的空气。
“主君转移视线了…明明是在心虚吧？”这是谁的声音，樱已经听不出来了。不是的，没有啊。所有辩解的话堵在喉咙里，在喷涌而出的前一秒被击碎。
“只是一介仿品而已，不想注视也是正常的吧。”
…熟悉的嗓音。明明很熟悉的声音、语气，却又让人莫名觉得陌生。啊…是太久没听过了吧。
樱的身体开始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。大脑被碎片的记忆冲成一片狼藉。声音、气息、温度、性格……所有的所有——都是她曾经牢记的啊，这种话语的背后那个人会是怎样的表情也完全不用思考就可以知道，可是、可是——！
心好痛。窒息感铺天盖地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，大口大口的喘息也没有用，再多的空气也没有带来一丝一毫放松的感觉，反而肺部开始隐隐作痛。
隐藏在人群中的药研几乎立刻感觉到了不对，几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樱。樱紧紧抓住了药研的胳膊。她听见药研的声音，让她放松，也听见其他付丧神疑惑的声音…可又觉得只听见了那一句。
十分平淡的、不怀希望的一句。
“我先回去了。”他顿了顿。“是我逾矩了。”
听见了衣料摩挲声。是离开了么？樱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自己衣领，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宛若脚踩云端，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纱一般。喉咙紧缩，有呕吐的欲望不断翻腾，樱全力忍耐着，忍耐着痛忍耐着翻涌不息冰冷的绝望，甚至尝到那丝丝腥甜的时候觉着快意。
这是惩罚么？这是惩罚吧。
可是、可是…可是还是、眷恋着啊。樱颤抖着，慢慢抬起头，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。看到背影也好吧，毫不留恋的背影再好不过了吧——
怀抱着绝望的少女颤抖着给予自己报复，却得到了神迹般的救赎。
金发的付丧神站在几步远的地方，隔着人群露出担忧而又悲伤的目光。在看到樱的那一瞬又极了拉低兜帽偏过头去。
真是…笨蛋啊。樱再也忍不住，也不再想忍耐，早已被自己捣碎的心遇到温暖只会更加痛楚。她放纵着，任由泪水爬遍脸颊，任由猩红冲破喉咙，任由自己一遍遍的质问。
“为什么啊…为什么啊？”樱放开药研的手，血迹和泪水混合将她的脸弄的一塌糊涂。“为什么…爱着我啊！明明…明明我…不值得啊！”
“大将啊…”药研近乎宠溺的无奈一笑，代表所有人回答这个问题。“因为您是我们的主君。更是一个…笨小孩啊。”
“说什么啊！”樱大声嘶吼着，将囚禁着她的血与泪一并汹涌而出。“你知不知道啊！是我害死了大家啊！”
“是我非要去战场啊！也是我拖了后腿…明明大家都没有怪我…我还、我还送大家去死了啊！”樱跌坐在地上，捂着脸哭泣。
“明明好不容易和切国在一起了。是大家拼尽全力让我平安回来的啊！明明大家失去亲人很伤心了我却…我却…”
“将大家送去了那么危险的战场啊！”樱抬起头，粗鲁地抹去泪水一字一顿。“是我，在一期哥牺牲后把粟田口的大家送去计划好的战场，是我把关心我的所有人，国广、小夜、江雪、歌仙、青江……亲手送去死亡啊！”
“只是因为…我不想看到大家难过的表情…想到自己的罪过而已……”
“所以说啊……别露出那种表情啊…”原来是这种感觉。樱看着胸口的晕染开的红色，蓦地一笑，眉眼弯弯宛如得偿所愿的稚童。
原来…这么痛啊。
呐、大家，会遇到更好的主君的哦。所以啊，再见了。